序言
拿起桌子上的電話,我能夠與世界上其他國家成千上萬的人進行通話,盡管我們彼此語言并不相通。幸運的是,他們不會真的給我打電話,而我也同樣不會作此嘗試,但是,這在未來并非不可能發(fā)生。媒體、彈道導彈的發(fā)展,讓我們的世界變成了一個“地球村”,正是這種距離的縮減,讓我們覺得有必要去了解其他的國家。在過去的50 年中,我一直嘗試去了解中國。然而,隨著我關于中國的知識面不斷擴大,關于它的知識盲點也在不斷增加。問題總是不斷涌現(xiàn),而要找到與之匹配的答案卻需假以更多時日。為求更好地了解中國,人們在更大的廣度上作出努力,而這種努力同時也要求我們更好地了解自己。如果一個人對中美關系不感興趣,不對其感到詫異、惱怒,或是驚恐,那么他對中國的研究就不會長久。事實上,研究中國的人會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于中國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對中美關系產生了影響和作用。就像任何一位歷史學家所認為的,他不可避免地會為他所寫的歷史作出大量的貢獻。這樣的想法讓我覺得,為自己撰寫自傳是合情合理的,而我自己也有此意。
然而,當一位歷史學家開始寫自傳時,他首先會發(fā)現(xiàn)這樣一個事實——他仍然在寫歷史。他需要對“事實”進行仔細甄別,還要分階段地進行組織,作出例證,闡明主題。寫自傳就像編寫一本教科書一樣不易。你必須總結大量的情節(jié),但是不能讓讀者讀之不知所云。
接下來我將迅速地概述一下我要講的故事:我長在南達科他州,那時候,它依然是一個文化較為落后的地區(qū),所以我前往美國東部求學。我曾輾轉于5 個地方求學,這樣的經歷讓我學會了到一個新的環(huán)境時,如何依據它的標準來確立自己事業(yè)的方向。在偶然的情況下,我開始對中國研究產生興趣,并為此在中國待了4 年的時間(1932—1935)。在此期間,我對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準則有了一定的了解。之后,我去哈佛教授歷史學(1936—1941),并且開始對中國現(xiàn)代變革的進程有了大致的了解。后來,在戰(zhàn)爭時期,我又兩次前往中國(1942—1943,1945—1946),那時候,我了解了中國革命的精神,以及它的感染力和它的革命方式。于是我確信,這將不僅僅是一場偉大的革命,并且它最終必將取得勝利?;氐焦鸫髮W后(1946—1952),我覺得有必要在全國范圍內展開對中國的研究和教育,以幫助美國公眾了解中國人真實的生活現(xiàn)狀。我安然度過了麥卡錫時代,并沒遭受太多迫害,然而,我依然為中美關系中所存在的問題的嚴重程度感到驚駭。因此,我參與了哈佛大學在中國問題領域所進行的培訓、研究以及出版等方面的工作。1972 年中美恢復邦交之后,我們又不得不再次面對那些重新抬頭的老問題。
我希望這本個人的記錄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觀點。我們需要我們能夠獲得的一切。
說明一下,書中以縮進方式排版的文字是我從不同時期的信件、發(fā)表的文章或備忘錄中摘取的內容。